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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年时的春节记忆

2021-01-31 22:56:26 网络
我童年时的春节记忆

 

吴金火

 

 

在中国,尽管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丰富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但只要一想到春节过年,每个人的心中依然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喜悦!都说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可以说,中国人春节过年的隆重而热烈的程度,对于非华人而言,都是难以达到和想象的!单说把“新年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吉祥幸福”“万事如意”等祝福的话语说过千万遍,重复说上n多年,人们还都乐此不疲,百听不厌,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一说起过年,我还是会想起我童年时的春节,尽管那时候大家的物质生活都不丰富,我家也是更不例外,但在我们每一个小朋友的心中几乎每天都在盼着过年,因此,也可以说,我们那一代人都是在对过年的期盼中长大的。

一说起童年时的过年,因为我的几个姐姐都已出嫁了,我总记得我妈妈跟其他人家的妇女一样都是最忙而且是最累的,一到腊月边,江南雨水和阴沉的天气居多,一遇晴天,妈妈就会叫我赶早起来,以便她能把所有床上的被面和床单都要进行浆洗,棉絮和稻草垫还要去抢占到向阳的位置进行曝晒,然后就是把饭甑架、菜橱和桌椅板凳等搬到水塘边逐一清洗,直洗得腰都一下很难伸直时才歇一下。虽然我只是在边上帮忙搬些小件的家什,但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好像真是个小大人似的!

我们南方不像北方“过了腊八就是年”一样,在我的家乡,一般都是在临近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时候,才真正逐渐显示出一天不同一天的年味,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这一天,妈妈就告诉我说,腊月二十三是“灶神”也就是“司命公”上天的日子,“司命公”上天主要是汇报他在凡间这家一年里的所见所闻,怪不得我妈平时总是叮嘱我们不要用筷子在锅台和用火钳在灶前弄出声响,说那样就惊动了司命公,如果这样,他就会在腊月二十三上天时如实汇报,那我们家今后就得不到神灵的庇护而不能平安顺利。所以,每年一到腊月二十三这天,我妈妈便会把茶叶、大米和黄豆混装在一个小碟子里,在灶前焚上三根烟香,然后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并在口中念念有词,说些祈求司命公“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话。我想,只要有妈妈的诚心在,家人都是会越来越幸福平安的!

一过了小年,各家各户的花色糕点就被列入紧张的计划当中,因为那时候很多制作的工具都是要借用的,如果不早去预订,是很难如期完成的,反正我总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别的人家里炒花生、炒瓜子和做“冻米糖”(我们家乡乐平叫“碾锅巴”)似乎总是要在好晚才开始,而在深夜才做好,因为我总是在睡觉时会被那炒熟后花生的香味和“碾锅巴”时“嚓、嚓、嚓”的切块声中吸引着从梦里醒来,至今想起,还回味悠长!

最值得记忆的还是我家乡乐平特有的“纸烟糖”,现在都早已改叫成“香烟糖”了!那时候可不是每家都能会做或做得起“香烟糖”的,反正我记得我家里好像从来都没做过,小时候看到别人家里做“香烟糖”,心里就都满是羡慕,吃过的少数几根都是友好邻居送来尝鲜的,因为那时候,隔壁邻居情谊重,一般都会互相交换着时鲜食品,而不像现在,虽然大家日子比以前都好过多了,但人情味倒是淡了很多!

快到过年的时候,生产队里就会清干鱼塘,把所有的鱼获按人头数分到各家各户,因为我爸那时候在乐平搬运公司上班,生产队就把我家列为非农业户,所以,到过年时,我家里是不能按人头数而可以分到过年时吃的鱼的,但为了过年时家里能有鱼吃,我和三哥会在第二天到生产队清理后的鱼塘里认真搜寻,去捡些被遗漏的小鱼,有一年,我们还捡到了一条较大的乌鱼和两条不大的甲鱼。虽然河水很冷,但一种能为家里做点事的成就感还是很温暖的!

小时候的过年,我总记得是特别的喜庆和热闹,平时的杀鸡、杀猪,一到年边,就得叫作是“杀年鸡”、“杀年猪”,并且,不论鞭炮大小,但一定是要放的。我家“杀年猪”的时候是有,但绝大部分猪肉都会卖掉,剩下的猪头、猪尾、猪血和不被人看好的猪肉便是我家过年的大餐了。因为那时候我家住的房子紧,根本就没有养鸡的地方,加之家里穷,所以过年就很少有年鸡可杀,但想起那时候隔壁人家的鸡腿的鲜味,至今都会有口水生津在齿颊。

春节过年之中最最隆重的当然还是那顿年夜饭了,那时候都是在家里,不管是多少人都围坐一桌,如果实在坐不下,还会把两张八仙桌拼接在一起,吃年夜饭前,各种平时很难吃到的菜都在柴火锅里热炒、慢炖,我们热盼了一年的香味,早已急不可耐地刺激着心中的想象,激发出的口水滋润着舌苔上的味蕾。

等菜品差不多上齐,最后亮相的是最为丰盛、丰富而且是最为鲜美的“年钵”,“年钵”是年夜饭里一道实实在在的“硬菜”,它不仅容量最大,而且用料最丰富,一般有鸡、猪肉、冬笋、香菇、豆腐泡等,那时候的菜闻着就香,更不要说吃了,也可以说是现代人无法再体味出的味道。

我记得我小时候的过年是最讲规矩和最论辈份的时候,特别是在“团年”时年夜饭上,爸妈、哥嫂要按从上到下再左右两边依序坐好,但因为我在家排行最小,在我妈还在灶前忙碌的时候,我爸也会叫我跟他一起坐到朝南的上座,所以,我平时总觉得我在家里排行低,但想到过年时,尽管是少有的几次能跟爸爸坐到上座,便也是十分幸福的!

虽然我小的时候没有人家有电视,所以也没有现在“春晚”,但那时候不像现在不可以放鞭炮,除夕之夜简直就是激情迸发的海洋,一整夜,单是鞭炮声就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你也分不清到底是“封门”还是“开门”的鞭炮,直震得你彻夜难眠。

我小时候的春节过年,特别是到了正月初一,大人们最看重的就是要多说些祝福的吉祥话,特别是小孩,谁说得多,谁说得好,便是作为最懂事、最聪明的象征,但也有小孩不懂事或平时随口乱说惯了的,一般家长起床后就一再叮嘱或干脆不让不懂事的小孩子去别人家串门,但小孩子说话毕竟是无心或无主观意识的,大人们一般也不会太认真地计较,所以,那时候,很多有小孩子的人家都会在墙上贴上用红纸写的“孩童之言,百无禁忌”的字条,算是一种包容和原谅了!

我们那小时候的过年,就意味着身上的新衣服、碗里的大块肉和兜里的压岁钱,新衣服也不是每年都有的,但大块肉在过年时再怎么样还是会有的,至于压岁钱,那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一个真正的“载体”,因为小时候虽然有姐姐、姐夫们给的压岁钱,但我知道我爸爸、妈妈也还是照样要给他们的外孙和外孙女包压岁钱的,虽然都说“儿时不知爸妈苦”,但我记得我小时候的压岁钱我都是主动上交给爸妈保管的,当然,我上交的理由不会是让他们把压岁钱包回去,而是说留着给家里买米或给我读书买笔、买本子。现在想起来,我小的时候还是蛮懂事乖巧的!

我小的时候,一过了年,我就真的会觉得自己一下就长大不少、懂事不少,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单单属于自己的阳历或阴历生日的概念,只知道,大家一过了年,就都长大了一岁,并且,爸妈对我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过年了,又长大一岁了,要越来越懂事哦!可以说,我们那一代人,都是在春节过年的仪式感和长辈们的教导中逐年成熟和长大的!

但2020年的鼠年春节似乎有点不一样,全国上下因一场新型冠状病毒的爆发,而使得人们谈恐色变而闭门不出,把本该属于人们对春节的吉祥幸福幻化为虚无,并且持续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和程度之高,这将可能成为上下五千年唯一的一次意外吧?

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虽然是温柔了岁月,苍老了容颜,但也丰富了记忆!但愿将来,中国乃至世界人民今后的每一年都是幸福年!太平年!愿岁月无痕!时光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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